十公里以南

垃圾打字人。

燎干

一个非常不负责任的潦草短打

才千字,大概只是个记述吧…总之,慎入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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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年走街串巷拜访各类远近亲戚,又挤挤攘攘看了社火,兴了几天的年味逐渐消弭,难得剩两天休息。赞布开门后就直直摔进床垫,一觉日上三竿。漫舞的颗粒间穿过千万道光束,抵达少年毛毛糙糙的后脑勺,墨末居高临下单手指书,气贯山河地说这叫丁达尔效应。


赞布半趴着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又闭上,翻咸鱼似的把自己翻过来又盖回去,像条干涸在床上的海浪,蔫蔫儿的,颇有一身但愿长眠不复醒的阵势。


直到大伟一只脚甩过来把他踢醒:你个猪,起床。知道今天几号吗?


正月,滚,没睡醒。


不过还是被二郎一把揪了起来,西瓜头的少年几根手指挂在自己脸上,下眼睑都翻开一点血红的肉,扯着喉咙嘟嘟囔囔:“赞布同学,今儿正月二十三,去年赌的什么你都忘了?”


赞布瞄着二郎去年烧下来到现在还隐隐约约只有半截的眉毛,冷气钻进领口的悲痛让他翻身暴起,毛糙的黄头发炸成一窝榴莲壳子:老子绝对不会输一场真心话大冒险!可笑的,忘什么,不可能!


不就燎干跳个火堆吗,有什么好怂的,又不是让他说真心话,切,没挑战的东西。耸耸脖子又揣起袖子坐回去,他瞥瞥大伟,一阵心虚。眼睛也跟着虚得不行,目光捉苍蝇似的在大伟脑袋旁边转了好几个弯弯绕。


大伟笑嘻嘻问他,那蒿子应该都准备好了吧?我看阿姨都把旧门联收拾出来了。


啥旧门联?赞布还没睡醒,捏着大腿呆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,心里一凉,完了,真死于安乐了。他把绿度母前两天安排的去买蒿子的事儿给忘得干干净净,拿着钱在网吧坐了个通宵,第二天眼睛倒看着像是拿柴火秸秆燎过一宿的。


人才啊赞布同学!知道先给眼睛过年了!二郎一根大拇指还没竖出来就被赞布拍回去,大伟则只是笑吟吟的,看上去肚子里揣了一万个坏点子,只等着赞布起床就全撒给他。


阿姨我们带赞布出去玩,今晚燎干,在西坡底下那片!记得来啊!


二郎一甩门,赞布在被拽着跑的茫然中仓皇回头,看见了在门关上的那个瞬间绿度母参透世事的眼神,直捅了他一个透心凉。没办法,中年女性公务员高位居久了都会磨练出这种洞悉万物的锐利目光,不过赞布看了十八年还是会心里一颤就是了。


宁夏地贫,地势又高,蒿子本来就不多,家里能拿出来堆堆烧烧的也没多少,现在也没得买了,赞布望望二郎又望望大伟,最后索性把目光抛向天空,云不多,心里烦愁却是如乌云密布层层叠叠压向他来。


一直压到晚上人都走得光净了,那把燎原火也没烧完他的那片重负。 二郎踩着还沾着熟胶味的鞋,满脸猥琐地跟赞布大伟咬耳朵:我去撒个尿,你俩帮我看风啊!赞布拍打着裤脚被燎过的痕迹,不耐烦:滚滚滚,别让狗把你给咬断了就行。


二郎那嘴角立刻撇得能挂上二斤猪肉,气哼哼站到路梗子边去了。


一边幽幽的口哨声飘过来,连着童子尿冲出个洼的下流声响,大伟在山底下渺远的狗吠里头咬住了赞布的下唇,把一个不学无术的坏家伙咬得硬了裤裆。


“我知道你赌的是这个,怂货。”带着雷锋帽的少年用手背蹭了一把唇角又收回来再抹了一把,生怕擦不掉脸红似的,“这个等法,我看就是到二郎有朝一日结了婚也不一定能来!”


赞布哑然,憋得耳朵发红也只是夹着大腿给大伟来了一拳:“知道你还耍我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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